发布时间:2024-11-17 05:51:26 来源:米乐m6米乐平台 作者:M6米乐最新下载地址
作为对20世纪最伟大的景观设计师和生态规划的倡导者麦克哈格(McHarg)的纪念,本文系统地介绍了景观生态规划的概念和发展史程,分为(a)前麦克哈格时代的景观系统规划,即自然系统思想为指导的没有生态学的生态规划,(b)麦克哈格时代的生态规划,即以生物生态学的适应性原理为基础的人类生态规划(c)后麦克哈格时代的景观生态规划,即以景观生态学的过程与格局关系研究为主要基础的规划方法。McHarg在美国社会面临城市化和环境危机的关键时刻,将当时有限的生态学知识和自然环境学科引入景观与区域规划,从而扛起了生态规划的
McHarg被认为是继美国景观设计之父Olmsted之后最著名的景观设计师和规划师。由于他在1969年出版的《设计遵从自然》(Design With Nature),使景观设计师成为当时正处于萌芽状态的环境运动的主导力量。他是一个极富创新精神的教育家,成果卓著的实践家,也是一个积极倡导生态规划与环境保护的公众人物。通过电视和媒体,通过他那著名的充满与诗意的《设计遵从自然》,他那高大的军人形象(二战中曾任陆军少校)、带有浓重苏格兰口音的充满磁性的演说和为捍卫环境和土地的坚毅与不屈精神,不但为景观设计专业人士所熟知和尊敬,也赢得广大社会各界人士的敬仰。正如Peter Walker等在1994年所说:“如果说今天有哪一位在世的美国景观设计师是在国际上同时被专业人士和公众所熟悉的话,那就是McHarg”(Walker and Simo,P126)。McHarg对景观设计学和物质规划的贡献是开创性的,关于这一点即使是McHarg最严厉的批评者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他踏入了一个以前不曾有过实践或记载的领域”(Litton and Kieiger,1971)。McHarg的创新与奋斗精神来源于他的环境忧患意识,先是对城市环境的忧患,使他把他所从事的景观设计专业定位在拯救城市的神圣职业上,而后是对人类整体生存环境的忧患,这又使他进一步把景观设计学定位在拯救地球和人类的高度上,并将其作为自己的终身责任。正是这种责任感,他在没有出版商资助的情况下,自己设计、自己销售第一版的《设计遵从自然》。
与其同时代或更早的环境保护运动先驱们,如《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的作者Rachel Carson相比,McHarg既是环境保护的鼓动者,如他主持《人与环境》电视节目,到处巡回演讲,同时他也是个实践家。在他的传世之作中,他用多个案例来说明生态规划的原理和方法,从由美国东部海岸带的保护和利用,到新泽西州的高速公路选线,区域的土地的开发利用,如华盛顿和费城大都市区域的城市土地利用适宜性研究。早在20世纪60年代初,他就和同事合作成立了Wallace.McHarg设计事务所,在景观设计职业中倡导多层次、多学科背景的实践;而更重要的是,他是个老师,他自己也称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成就是他作为老师的成就(见Walker and Simo,1994,P280)。他同本学科的创始人Olmsted一样相信通过教育来将自己的理念和技术流传下来。他的愿望就是希望他的学生能成为环境科学的代言人,成为自然系统的科学和设计职业之间的桥梁。正是通过McHarg的社会影响、专业实践和创新的教育,传承和发展了生态规划思想,使景观设计学成为不同尺度上人地关系设计的中坚。早在1952年,已故景观设计泰斗Hideo Sasaki就曾告诫景观设计学教育的发展方向:“要么致力于人居环境的改善这一重要领域,要么就做些装点门面的皮毛性的工作。”而令人欣慰的是,McHarg则把我们引上了前者。
除了纪念外,本文的另一个目的是希望通过对国际上历史人物的经历和学科发展历程,以及一些基本概念的认识,来澄清国人对景观设计专业和学科认识的混乱和模糊。历史可以擦亮我们的眼睛,同时,历史可以告诉未来。当我们比较当今中国城市化进程与美国二战后的城市发展进程,和20世纪50~60年代的环境危机以及在此背景下的景观和生态规划时,不禁感慨:历史的场景竟如此相似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而同时,我们又不得不惊叹,我们又如此相似地再现我们的无知和傲慢。
(1)景观作为视觉审美的对象,在空间上与人物我分离,景观所指表达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对土地、人对城市的态度,也反映了人的理想和;
(2)景观作为生活其中的栖息地,是体验的空间,人在空间中的定位和对场所的认同,使景观与人物我一体;
(4)景观作为符号,是人类历史与理想,人与自然、人与人相互作用与关系在大地上的烙印。因而,景观是审美的、景观是体验的、景观是科学的、景观是有含义的(俞孔坚,2002)。而本文则把景观作为生态系统来讨论(Doing,H.,1997,)。它是一个有机的系统,是一个自然生态系统和人类生态系统相叠加的复合生态系统。任何一种景观:一片森林,一片沼泽地,一个城市里面都是有物质、能量及物种在流动的,是“活”的,是有功能和结构的。在一个景观系统中,至少存在着五个层次上的生态关系。
第一是景观与外部系统的关系,如哈尼族村寨的核心生态流是水。哀劳山中,山有多高,水有多长,高海拔将南太平洋的暖湿气流截而为雨,在被灌溉、饮用和洗涤利用之后,流到干热的红河谷地,而后蒸腾、蒸发回到大气,经降雨又回到本景观之中,从而有了经久不衰的元阳梯田和山上茂密的丛林,这是全球及区域生态系统生态科学研究的对象。根据Lovelock的盖娅(Gaia)理论(2000),大地本身是一个生命体:地表、空气、海洋和地下水系等通过各种生物的、物理的和化学的过程,维持着一个生命的地球。
第二是景观内部各元素之间的生态关系,即水平生态过程。来自大气的雨、雾,经村寨上丛林的截流、涵养,成为终年不断的涓涓细流,最先被引入寨中,人畜共饮的蓄水池;再流经家家户户门前的洗涤池,汇入寨中和寨边的池塘,那里是耕牛沐浴和养鱼的场所;最后富含着养分的水流,被引入寨子下方的层层梯田,灌溉着他们的主要作物水稻。这种水平生态过程,包括水流、物种流、营养流与景观空间格局的关系,正是景观生态学的主要研究对象。
第三种生态关系,是景观元素内部的结构与功能的关系,如丛林作为一个森林生态系统,水塘作为一个水域生态系统,梯田本身作为一个农田系统,其内部结构与物质和能量流的关系,这是一种在系统边界明确情况下的垂直生态关系,其结构是食物链和营养阶,其功能是物质循环和能量流动,这是生态系统生态学的研究对象。
第四种生态关系则存在于生命与环境之间,包括植物与植物个体之间或群体之间的竞争与共生关系;是生物对环境的适应、及个体与群体的进化和演替过程,这便是植物生态,动物生态、个体生态、种群生态所研究的对象。
第五种生态关系则存在于人类与其环境之间的物质、营养及能量的关系,这是人类生态学所要讨论的。当然,人类本身的复杂性,包括其社会、文化、性以及心理因素都使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变得十分复杂,已远非人类生态本身所能解决,因而又必须借助于社会学、文化生态、心理学、行为学等学科对景观进行研究。
作为景观设计学(Landscape architecture)的一个方向,景观规划的理念和实践由来已久,但作为一个专业术语的出现并开始普遍使用则是上世纪70年代初期(Sedon,1986)。1973年Derek Loviejoy主编了《土地利用和景观规划》一书(Editor,1973)。其中就提出:在较大范围内,为某种使用目的安排最合适的地方和在特定地方安排最合适的利用,这便是景观规划。而对这特定地方的设计就是景观设计(Landscape design)。但正如景观概念一样,景观规划对不同人来说也有不同的理解(Sedon,1986)。但一个较为普遍的共识是:景观规划是在一个相对宏观尺度上,基于对自然和人文过程的认识,协调人与自然关系的过程(Steiner and Osterman,1988,Sedon,1986,Langevelde,1994)。景观规划的过程就是帮助居住在自然系统中,或利用系统中的资源的人们找到一种最适宜的途径(McHarg,1969)。它是一种物质空间规划(Physical planning),它有别于其他三大规划流派(包括社会、公共政策和经济规划)的一个主要方面是它的空间特征。景观规划的总体目标是通过土地和自然资源的保护和利用规划,实现可持续性的景观或生态系统。既然景观是个生态系统,那么,一个好的或是可持续的景观规划,必须是一个基于生态学理论和知识的规划(Sedon,1986,Leita and Ahern,2002)。生态学与景观规划有许多共同关心的问题,如对自然资源的保护和可持续利用,但生态学更关心分析问题,而景观规划则更关心解决问题。两者的结合是景观规划走向可持续的必由之路。但关于景观规划与生态学之间的这样的一个认识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同时,随生态科学的发展,景观规划的生态学途径也不断发展。这就关系到对本文要讨论的第三个概念的理解。
景观生态规划是本文所讨论的核心内容。这个概念可以从狭义和广义两个方面来理解,广义的理解是景观规划的生态学途径,也就是将广泛意义上的生态学原理,包括生物生态学、系统生态学、景观生态学和人类生态学等各方面的生态学原理和方法及知识作为景观规划的基础。在这个意义上的景观生态规划,实际上是景观的生态规划,其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在19世纪下半叶,苏格兰植物学家和规划师Patrick Geddes(1854~1932)的“先调查后规划”和美国景观之父Olmsted及Eliot等在城市与区域绿地系统和自然保护系统的规划。直到20世纪60年McHarg的《设计遵从自然》的景观规划途径,当然也包括80年代迅速崛起的景观学在规划中的应用。
而景观生态规划的狭义理解是基于景观生态学的规划,也就是基于景观生态学关于景观格局和空间过程(水平过程或流)的关系原理的规划。在这里,景观更明确地被定义为在数平方公里尺度中,由多个相互作用的生态系统所构成的、异质的土地嵌合体(Land mosaic)(Forman and Godron,1986;Forman,1995)。早在1939年德国地理学家就提出景观生态概念,到20世纪80年代末,在北美通过Risser.(1987),Forman and Godron(1986)和Turner(1987)等人的工作,景观生态观念广泛地被美国所接受,也通过Naveh and Lieberman(1984),Shreiber(1988),Zonneveld(1990),等被欧洲所广泛接受。从此景观生态学作为一门较新的交叉科学,其在景观和土地的评价、规划、管理、保护和恢复中日益被认识和重视。但在20世纪90年代之前,将现代意义上的景观生态学应用于规划则尚不普遍。随着景观生态学研究的深入,特别是关于破碎化景观和Meta种群研究成果的迅速积累,景观生态学意义上的规划日益显示其在可持续规划中的意义。
本文将从历史与发展的角度在两个层面上讨论景观生态规划的原理和方法及技术。第一个层面是关于基于生态理念的景观规划的发展:从19世纪后半叶开始基于对景观作为自然和生命系统的认识的景观规划(前McHarg时代),到基于生物生态学原理的景观规划(McHarg时代),最后在20世纪80年代走向基于现代景观生态学的景观规划(后McHarg时代);第二个层面则是关于景观和生态规划技术的,从19世纪末的手工地图叠加技术,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的地理信息系统和空间分析技术的应用。之所以将McHarg放在这一个多世纪的历程中来讨论,或者说用McHarg来穿引这一百多年的景观和生态规划的发展,是因为他在学科发展上的承前启后的作用,即使是后来景观生态规划发展,也可以被看成是对他的理论与方法的缺陷的克服。
在北美,早在18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