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4-11-17 05:33:09 来源:米乐m6米乐平台 作者:M6米乐最新下载地址
很多热爱文艺的人都有过开书店的梦想,但是看看实体书店经营的惨状,这梦想多半也会“止于念想”。可为什么总有些人会真的“想不开”,跑去开书店?为什么还有那么一批独立书店,不仅能活下来,还越做越好?
《书见·第三季》一书中,收录了全国各地独立书店主理人的一些亲身经历,他们有的人把独立书店开到了乡村里,有的人砸掉吧台,让书店打造成“公共生活的载体”。书店的主理人们明白,想要在如此艰难的营生里创出了一条活路,靠的绝不能只是情怀而已。
都说书店是“城市之光”,其实,书店又何尝不是“乡村之光”。只是在乡村,真正意义上的书店实在太少了。乡村书店的稀缺,并不意味着市场空白,也可能意味着乡村不具备书店生存的土壤,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如此。
但近些年,广袤的乡村也出现过不少书店,甚至一度成为“网红打卡点”,让人恍惚以为,在乡村开书店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事实上,这些乡村书店要么有资本背景,要么书店本身已具备很强的品牌效应,在地方政府的合力推动下,落地成为文化地标。这些书店,远非一人之力所能及。
开书店绝非一时兴起,走上这条路,其实已经准备多年。虽然未从事过相关行业,也没有零售业的工作经验,但几乎从大学毕业起,就一直关注着书店这个行业。每有机会出差或旅行,逛书店总是必选项。这些年,静观一些书店渐渐落寞,令人扼腕。与此同时,又不断有新鲜面孔出现,给人惊喜。实体书店,虽几经沉浮,但始终孕育着希望。
开书店的种子,在这个过程中渐渐萌发。或许命中注定,人到中年,事业却行至穷途。与其苟延残喘,不如推倒重来,那就开书店吧!
理由很简单,首先,我出生在乡村,我是农民的儿子。对于乡村,我们这代人仍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乡村里有我留守的老父亲,有一众亲友,当你在城市找不到归属感时,乡村是你唯一的归宿。多么幸运,我是个有故乡的人。我决定辞职返乡开书店。
其次,在城市里开书店,意味着更高的成本。我工作辗转这么多年,并没有什么积蓄。而且,城市里不缺书店。各种品牌连锁书店、公共城市书房等,都会挤压小型独立书店的生存空间。想要开一家有足够辨识度和差异化的城市书店,没有一定的资本积累,没有足够的行业资源,显然是不太可能办到的。而乡村,或许是个扬长避短、另辟蹊径的选择。
于是,我的方向很明确:返乡,但不在家乡所在地的市区开店,而选择乡村地区。不过,并不表明我要把书店开到农村去。书店本质上还是一个店,如果没有潜在的消费人群,就只有死路一条。结合现有案例,我把目标锁定在几个有文旅要素的乡镇,至少有外部游客的流量,书店在逻辑上才能站住脚。
考察一圈下来,排除了几个尚不成熟的地点,最终在一个叫作常乐的小镇上,我看中了一处紧挨着张謇纪念馆的门面。张謇先生是清末状元、民族实业家,当年几乎以一己之力,将弹丸之地的南通建设为全国模范县。常乐镇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真正的状元故里,文脉深厚。张謇纪念馆时常有团队和散客参观,把书店开在此处,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略显遗憾的是,因张謇纪念馆周边规划调整,我看中的门面面临拆迁,在这里开书店的计划也成了泡影。正一筹莫展之际,我发现距离张謇纪念馆不远的一处工地,正在开发建设“张謇故里小镇”文旅项目,工地围挡张贴着招商海报,看上去类似仿古的商业街区。
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张謇故里小镇居然是江苏省的重点文旅项目,也是对张謇先生当年“村落主义”理想的致敬之作,正好对应当下的“乡村振兴”。而且,小镇一期“柳西半街”当年就会建成开放。我常年在外地工作,对家乡的动向竟然完全不知情!
至此,书店的名字也顺理成章地产生——草木,取自张謇先生的名言:“天之生人也,与草木无异,若遗留一二有用事业,与草木同生,即不与草木同腐。”
合同签订半年后,2021年11月,张謇故里·柳西半街建成开放,草木书店也随景区一起,正式开门迎客。
作为一个书店小白,一个生意场上的新人,我的经营方式比较粗放。书店不办会员,没有储值,没有建读者群,所有书籍都可拆封,不必消费可入座,买书直接就打折。我希望书店少些套路,当然,我也做好了交学费的准备。
草木书店享受了一波景区开业的客流红利。几乎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每天都是门庭若市的状态。不过,爆满的客流并没有带来相应的销售转化。
十里八乡的游客更愿意吃喝玩乐。至于文化消费,似乎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在乡村,独立书店终究还是个新鲜事物。在很多人眼里,草木书店是一家图书馆,或者是开在乡村的新华书店。
一家乡村书店遭遇这样的尴尬,并不意外。当开业的喧嚣渐渐散去,书店逐步积累起了属于自己的目标客群。他们大多来自十几公里外的海门市区,职业集中于教师、医生、公务员等。日常的游客中,也有一定比例的转化,但这样的场景并不可控。有了这些目标人群的支持,书店的图书销售占比逐渐上升,超过了文创产品和茶饮,成为书店的主要营收来源。
随着客流的日益稳定,书店逐渐开展起各类文化活动,主办摄影书展、读书分享会,承接周边学校师生的阅读活动,等等。在这个过程中,书店积累了更多的读者和作者资源,有机会邀请部分作者来书店举办签售活动。
同时,线上的运营也在同步开展。开业之初,书店注册了公众号、视频号、小红书、B站、抖音等平台账号。虽然仅靠一个人打理,内容产出有限,但通过这些平台,一家乡村书店能够不断发声,从而被更多的人看见。而且,个别平台的活跃度已远超我的预期。经营组合拳的作用慢慢显现,草木书店在本地的知名度日益提升,而且获得了不错的口碑。
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轨道有条不紊地推进。虽然书店的选品和运营还远没有达到理想中的模样,但在一点点地进步;虽然书店还远未盈利,但在一个相对良性的通道中逐步攀升。
我不想拿疫情说事儿,虽然它结结实实地让书店闭店了几个月,极大地影响了经营。但这种困难并不是书店独有,所有实体经济都困在其中,书店所在的景区也不例外。
2022年十一长假前,景区裁撤了讲解员和演艺团队,长假结束后,又解散了运营团队。紧跟着,所有自营店铺全部关闭,不少租赁店铺也闻风退租。
此时距离景区和书店开业,还不满一年。我想过很多种书店经营中可能面临的困难,但万万没想到,开发商会率先撑不住。一番变动之后,整个景区几乎成了空壳,仅剩三四家店铺还在勉力维持,草木书店是其中之一。但显而易见,景区已不具备吸引客流的能力。虽然书店仍开门营业,但几乎没有什么人进店。线下陷入停摆,我转而寻求线上。
开发盲盒产品线上售卖,参与小红书的“独立书店复兴计划”、广西师大出版社的“加油!书店”第七季活动,等等。通过书店自媒体平台不断发声,让大家知道:草木书店依然活着,并且仍在努力提供实在的服务。
但当我在书店枯坐一天而没有一个客人的时候,我开始质疑这个空间存在的意义。书店经营时间已不固定,书架上的书籍也很少更新,活动全部停滞。草木书店几乎陷入名存实亡的境地。
更糟糕的是,转过年来,尽管景区事实上已处于瘫痪状态,但景区管理方仍执意收取足额租金。这种做法的合理性显然值得商榷,我据理力争,然而沟通并没有收到成效,管理方干脆直接给我发了催款函。
2021年夏天的时候,家乡另一座小镇临江镇,曾向我抛来过橄榄枝,有意邀请书店进驻其辖区内的东布洲科学城。彼时柳西半街景区还在正常运转,我无暇兼顾两家店的运营。而且,草木书店尚处于草创阶段,此时扩张开分店,未免过于冒进。
虽然与临江的合作暂时搁置,但这个小镇及独特的资源禀赋,渐渐进入我的视野。我最初选址的时候,并未考虑过临江,因为对这个小镇实在缺乏了解。回顾此前半生,与临江镇没有什么交集,似乎还从未踏足过家乡的这片土地。
临江原本是传统的农业乡镇,十余年前,在长江边的一片荒滩上,开始规划建设东布洲科学城,如今已有200多家科技创新企业在此集聚,蝶变成一座生态科技人文小镇,伴随着大量人才引进的是各种生活配套设施的完善。罗森和瑞幸相继进驻,足见消费力的支撑——与其说是品牌的下沉,倒不如说是乡村的升级。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此地还是著名诗人卞之琳的故乡,他的代表作《断章》脍炙人口,深入人心。卞之琳艺术馆就位于东布洲科学城内,参观团队络绎不绝。若论地方文脉,常乐和临江可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进入东布洲科学城的主干道上,“科学小城江上桃源”的大幅标语非常醒目。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城,也应是书店的理想安身之所。
就在柳西半街景区陷入困境,书店前景迷离之际,临江再次发出邀约。此时的合作已是水到渠成,一拍即合。仲春时节,我和临江签署了合作协议,草木书店将在临江续命新生。
东布洲科学城内的店面,草木书店的2.0版本,无论在选品还是运营层面,都会有更大的提升。我期待她最终绽放的模样。
开乡村书店的这两年,可谓一波三折,又绝处逢生。个人运作的乡村独立书店,道路固然不平坦,但前景依然可期。回顾我的选址和运营经历,可以把乡村书店的运营逻辑归结为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乡村需要书店,并且具备市场承载力?
柳西半街招商规划本就有书店业态,我幸而将其拿下。东布洲科学城需要丰富园区的文化生活,才会找书店合作。没有这样的大前提,乡村书店便是无本之木。有了这些前提条件,切入的时机也非常重要。当初返乡之时,刚好赶上柳西半街对外招商,回去早了无从谈起,回去晚了轮不到我,就是这么机缘巧合。
虽然和柳西半街闹得不甚愉快,但倘若没有第一家草木书店,东布洲科学城也不会找到我。其中既有主观判断,也有时运使然。回到家乡开书店,天时、地利、人和,我都沾了边,可以说是相当幸运了。
当然,现在谈成功经验还为时尚早。草木书店刚刚熬过第一阶段而已,目前还处在青黄不接的时期,前路尚未可知。我只是将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的经历,如实讲述出来,以供大家参考。
我是一名理科生,连续创业者,坚持大量阅读很多年,一直文史书居多,近年开始涉足哲学和艺术方面的书籍。毕业后混迹金融圈,银行、证券、基金公司都待过,既没有占到牛市的便宜,也没有攀到多高的职位。一见图书馆是我的第三个创业项目。之所以想做这样一个图书馆项目,是为了不惑于自身,不惑于生命。
阅读陪伴我经历了很多疑惑与磨难,也带给了我很多的快乐,书籍改变了我很多。想把这份快乐和改变带给更多的人,想唤起更多的人文精神与人文关怀。带着这样的理想,我开始构思围绕阅读的再次创业。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创业,所以从一开始就会比较关注怎么赚钱,怎么商业化。
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留意、观察各种关于书的业态。从书店连锁的、独立的、网红的,到图书馆市立的、社区的、儿童的,从国内到日本、美国、英国,一大圈兜转下来,我并没有发现清晰的盈利模式,但收获了不赚钱的公开秘密。那就是卖书不赚钱,卖咖啡养不活,卖文创卖不动。是不是要放弃这条赛道呢?创业精神和骨子里的文艺又起了决定性作用。
经过前期的筹备、团队的组建,2019年7月,一见图书馆第一家馆在上海南昌路开业。一见源自“一见如故”,这是一见与消费者之间的纽带。一见图书馆是一家社区图书馆,选址定位于社区,目标客户是社区居民,尤其是社区里的家庭。为社区家庭提供丰富多元的文化体验,是一见图书馆的价值和主张。
对于社区,一见图书馆是以文化为载体的家庭成长空间。对于主理人,一见是孵化和协同社区文化的消费平台。一见是一本本书,书非借不能读也;一见是一个个人,在这里收获成长;一见最终是一个持续生长的社区图书馆。
为什么最终呈现出来的一见图书馆是这样的?长久以来,社区文化中心是全国每一个街镇的标准配置和基础设施。但。